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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金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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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锦成嘟囔:“哪那么容易,急什么,这不正找着嘛!”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高,但能确保被几位掌柜的听见。

    听了这话,掌柜们不再说什么,相视一笑,各自离开。

    慕家茶成了贡茶,暂时收紧钱财,筹备买一座茶山,是再正常不过的打算,各家掌柜心下明了。他们都知道慕绍堂是谨慎的性子,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约莫是不会公开说的,也只有这两个小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遮没拦的。

    倒不是顾青竹和慕锦成非要演戏骗人,贡茶之事尚没有查清,这会儿若不给个能糊弄过去的理由,反而让各家掌柜起疑,他们都是人精,到时胡乱打听猜测,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众多掌柜,慕绍堂只留下了三生钱庄大掌柜杨广儒,熊永年在他那里开了单子,沿途各家钱庄接待了他们一行六人,杨广儒必然已经接到了消息。

    两人转到书房商谈,杨广儒道:“老爷莫要过于烦恼,永年老弟约莫就要到了,燕安城的钱庄最近也没有消息来,证明事态并不十分严重。”

    慕绍堂面色暗沉,并不太看好杨广儒的话:“但愿如此吧,各处钱庄最近把能收的赁钱都收一收,别再放出去了,另外,把其他家的银票都兑成金银,记得,去别的州县兑换,特别是昌隆钱家的,切莫让人生疑!”

    杨广儒有些犹豫,拧眉道:“这……都不放?这会儿初夏,农庄、布店、首饰行都在备货旺季,要不,留一部分,放一部分?要不然,只怕秋上没啥收益,今年可就赚不上什么钱了。”

    慕绍堂语气有些急躁:“你听我的吧,明成若是无事,不过折些钱财,若是有事,只怕金山银山都不够用的,哪还管什么九牛一毛的收益!”

    杨广儒低头微叹了口气:“嗳,好吧。”

    他花白的头颅让慕绍堂心里不好受,这些个掌柜不说跟着他爹,就是跟着他也有小二十年了,慕家万一有个变故,他们老来也要吃苦了。

    慕绍堂给他续茶,平复了下情绪,缓缓道:“你放心,若是有个不好,我定会将你们提前安排妥当的。”

    杨广儒满脸讶然之色,他有些激动道:“老爷何出此言,慕家茶,我们有目共睹,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其中必有蹊跷,二爷定是被冤枉的,若起风浪,我们更当和三生共进退,如何只想着自个脱身图安逸!”

    慕绍堂眼角微微濡湿:“有杨大掌柜这句话,我三生他日纵使有难,也不会垮掉。”

    杨广儒不说话,只喝了一口茶,汤汁入喉,苦,而后回甘。

    议事会后,各家铺子照旧运转,顾青竹每日必先到茶行,而后巡查各家铺子,跟着她的是熊吉,她常穿黑色男子衣裳,又不开口说话,旁人只当是府里派的,并不多疑。

    最近慕锦成斗鸡遛狗,纵马长街,才好了没几天的恶名,又满天飞了,市井中人对他的风评再次变差,倒惋惜顾青竹嫁错了人。

    这日,顾青竹刚想出门,就见金福匆匆来了,她赶忙将人让进僻静的厅房。

    金福一脸急色,抹了把汗道:“我家公子刚捎了信来,上面有慕二爷的消息,我不敢耽搁,立时送来了。”

    顾青竹尽量稳住砰砰的心跳,展信观看,许是这封信在路上走的时间有些长,有些字都被雨水浸花了,上面提到礼部验茶不过关,慕明成被关押的消息。

    这比燕安城钱庄那封只有八个字的信详实多了,起码知道了一点原因。

    顾青竹又细细看了一遍,将信交还给金福:“谢谢金叔来告诉我。”

    金福见她并没有过于惶恐,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既然人家好心送信,顾青竹自然坦言相告:“是的,我们前几日已经收到消息,但只知道二爷身陷囹圄,你这封信来得很及时,告诉了我缘由。”

    金福低声问:“要不要让我家夫人给金家送个信,帮着细查查?”

    顾青竹摇摇头:“金叔,实不相瞒,熊管家几天前就已经赶去了,若是有事,他会找上门求助的。”

    金福搓搓手道:“如此也好,若等我们这边送信,又得耽搁小十天,只怕是来不及。”

    顾青竹矮身行礼:“谢谢肖夫人和金叔。”

    “少夫人折煞小老儿了,当初你和三爷帮了肖家,我们时刻记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当如何!”金福哪里敢受她的礼,偏了偏身让过,转而又道,“少夫人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听闻最近三爷又和那帮膏粱子弟混在一起,如今家里出了这等事,还是要多劝诫才好啊。”

    “金叔说的是,我记下了。”顾青竹又行一礼。

    金福摆摆手,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在淮河游船上和一帮人喝酒赏景的慕锦成,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子道:“哎呀,我好似着了风寒。”

    王老八递过一杯酒,打趣道:“可不能够,你成亲也有数月了,孩子没影儿,身子就不行了?”

    钱溢凑过来,猥琐道:“他家那个母夜叉,上次提刀一下砸了我的万花楼,这闺阁之中,我瞧着,谁上谁下还不知道呢,至于他的身子……”

    慕锦成面如冠玉,清雅俊秀,他的目光上下睃巡,慕锦成被他看得十分恶心,一巴掌拍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胡吣什么,我明儿歇歇,养养脾胃,再不和你们这般胡吃海塞了。”

    “嗳,你们听说了么,聚宝最近不放贷了,说是肖夫人想儿子,打算关铺子北上。”柳十二端了酒盏过来靠在船沿上。

    “是吗?”慕锦成面上不显,心里却讶然。

    他们上次去看金玉藻,肖骏多日没来消息,她看着也是淡淡无事人似的,这会儿怎么说走就要走了?

    “这还有假,我爹……咳……”柳十二意识到说错了话,猛地咳了起来。

    “喝口茶,我说你,说就说吧,谁还不晓得了你家里的事情,不过是手头拮据,想借点用用,有啥可瞒的!”邓泽海递给他一杯温茶,补了一句道:“我虽还没到借贷过日子的份上,但也比你好不到哪去!咱大哥不说二哥,心照不宣吧。”

    原本还闹哄哄的船舱里,被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沉默了,只有歌姬妖娆撩人的歌声,但听着,全是悲音。

    “哎呀,好好的,说这些真无趣,我明儿也不来了!”宗彬嘟囔道。

    “就是,每次不都带你们玩的么,钱财没出大头,好酒女人又没少你们的,说这些作甚,败兴!”钱溢将两个花生酥捏碎,撒到河里,引得游鱼围拢过来吞食。

    “算了算了,今儿钱我来出,大家喝酒喝酒。”王老八最好热闹,眼见着几人不愉快,赶忙挥舞着胖手道。

    听着钱溢话里话外的嘲讽,邓泽海有些气愤道:“咱虽穷点,也不是属狗的,还是靠岸吧。”

    慕锦成一直冷眼旁观,这会儿赶忙劝:“都消消气,不过是话赶话,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抵一句废话么,九哥只当是个屁,放了呗。”

    话头是柳十二起的,他心里更恼火些:“锦成和老八对咱一直不错,每次组局,吃喝玩乐都少不了我们,你们两位可就不敢恭维了,哪次也没单独请过,还回回拿我们涮着玩!”

    钱溢瞪着细长的眼睛:“怎么着,不服气啊,有本事,你们单请一回酒,别老跟在别人后面混吃混喝,也不怕丢人!”

    几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又都喝了酒,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撕扯间,桌掀酒倾,歌姬尖叫着跑出了舱房,船家管事急来劝,好话说了一箩筐,方才将几个安抚住了。

    一时间偃旗息鼓,但也没了喝酒的兴致,王老八朝船家挥挥手:“走了,走了,靠岸!”

    几人登岸,个个都是一肚子气,也不打招呼,各自散了。

    慕锦成乐得如此,瞧着天色尚早,刚到午饭时间,他便到三生茶行来寻顾青竹。

    “你今儿……”顾青竹正吃饭,见他进来,不由得一愣。

    “饿死我了,我要吃饭!”慕锦成大咧咧往她身边一坐,伸手就要拈菜吃。

    “啪”顾青竹一下子拍在他手上,“快洗手去。”

    慕锦成在水盆里随意洗了洗,顾青竹转身取了碗筷,给他盛饭:“不知你来,只有这些菜,你将就吃吧。”

    “我天天吃那些,早腻了,正想吃点清淡的。”慕锦成挑了几根韭菜,塞到嘴里大嚼。

    “今日不是游湖去了么,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顾青竹给他舀一碗菊花脑蛋花汤问。

    “他们为一句话闹崩了,提前散了。”慕锦成大口扒饭,享受顾青竹给他布菜盛汤。

    “今儿,金叔送了肖骏的信来,二爷看来是真的因为贡茶被关起来了。”顾青竹面色凝重。

    闻言,慕锦成停下筷子,有些讶然道:“这么巧的?柳十二说,聚宝钱庄不放贷了,还说要关铺子北上。”

    “真的?”顾青竹搛菜的手一顿。

    这事是巧合,还是早有计划,亦或者金家给了另外的消息,慕家要出大事,所以急于撇清?

    多少种念头在顾青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她一时也拿不住,只得说:“咱们过会儿回家,和爹说说吧。”

    两人吃了饭,在铺子里转了转,及到下午便回去了。

    慕绍堂身体看上去已经无事了,有蔡氏之死的借口,他许久没有出现在店铺里,旁人也没理由多想,他平日里除了到松芝院和朝晖院走动,大多时候都待在书房,看书写字作画。

    那幅美人图没有了,原本看着缺一块的墙,今日挂上了另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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