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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澈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嫡女归来之步步倾心

正文 165 青城: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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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锦的问话,拉回了李若初的思绪。www.luanhen.com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浮上一抹哀伤之色,“父亲,花漫天他已经死了”

    说着,视线看向桌上的字画,“这副画,便是花漫天临死之前赠予女儿,留作纪念的”

    但听李锦轻轻一叹,语气中透着些微的惋惜。

    李锦看了李若初一眼,听语气似乎是在安慰,“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说完,双眸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画像上。

    片刻之后,才对李若初说道,“既是他赠予你的,你便好生留着吧。”

    或许是早有心里准备,此番李锦的态度,李若初也并不觉得诧异。

    听了李锦的劝慰话语,李若初双眸看向李锦,唇角轻轻抿了抿,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随即,垂首盯着桌面上的画像看了好一会儿。

    良久之后,李若初又回身,抬眸看向书房里挂着的李若初的画像。

    李若初手里的这副画像,一副出自李锦之手,另外一副出自花漫天之手。

    作出来的画各有千秋,且作画的手笔也各有不同。

    但是,这两幅画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画中的女子笑得都同样的灿烂。

    那抿着樱桃小口,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直将看画的人也感染了去。

    “初儿可是想娘了?”

    看着李若初双目眼神呆呆的,坐在李若初对面的李锦突然开口问道。

    李若初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她不过一个占据她人身躯的外来灵魂,哪里会想什么娘。

    便是在现代,她的脑海中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她在意的不过是,苗若舒的死因罢了。

    而若非这几年一直缠绕着她的那个梦境,她又何至于这般煞费苦心。

    李锦双目也看向书房悬挂的苗若舒的画像,似喃喃自语一般,“十四年了,为父觉得她从未离开过”

    喃喃的言语似乎是在悼念亡妻,又似乎是在强调些什么。

    “父亲深爱着我娘,我娘也深爱着父亲,娘在九泉之下知晓父亲的心意,一定会很欣慰的。”

    李若初弯着嘴角看向李锦,一脸真诚的说道。

    这句话说完,李若初一瞬不瞬的盯着李锦的面庞。

    似乎一错眼,就会错开她想要寻找的真相似的。

    然而,李若初的话,李锦就像是未曾听见一般,只一心垂目喝茶。

    事实上,李若初这话是故意说给李锦听的。

    因为她知道,苗若舒心中另有所属,而所属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她的夫君李锦。

    她故意当着李锦说出这样的话语,就是想要从李锦下意识的反应观察。

    作为苗若舒的夫君,自己的夫人另有所爱,他到底知不知情。

    如若李锦不知情倒罢了。

    但如若李锦是知情的,那么李锦便有了杀害苗若舒的动机。

    毕竟,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没有哪个男子能够忍受与自己夜夜同床共枕的女人,心里却挂念着另外一个男子。

    苗若舒的死,李若初早就开始怀疑李锦了。

    只不过,自她回府以来,一来她能切切的感受到李锦对亡妻的念念不忘。

    二来,她实在是找不到李锦要伤害自己夫人的动机。

    可如今,她从花漫天处得知了一则新的信息。

    那便是,苗若舒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消息对于李若初来说,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她甚至认为,只要她能证明李锦对苗若舒心中另有所属,她就能确定李锦的动机。

    甚至,李锦杀了苗若舒的可能性至少高达百分之七十。

    当然,还有另外的百分之三十。

    毕竟,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猜测和推理,并没有任何的实质性证据来证明。

    李锦一定就是杀害苗若舒的凶手。

    据李若初搜集的线索来看,当年苗若舒之死,仅少数人知道。

    而她也让人问过在府里做了十多年的老人,均一致回应的是,苗若舒当年得了急症而死,且被匆匆火葬。

    整个过程这般匆忙,堂堂二品大学士死了夫人,如何都不能这般草草了之的。

    可偏生事情就是这么诡异,便是她从李锦口中得知的消息也是如此。

    出乎李若初的意外,李若初有意说了这样的话题,却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李锦就好像是有意忽略了李若初的话,盯着墙面上悬挂着苗若舒的那副画像看了一阵,像是自顾自的思索着什么。

    良久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喊李若初喝茶。

    一切,就如李若初进屋来时的气氛。

    好似她刚才在屋里说了这么多话,风儿轻轻一吹,将屋里所有的带着些微沉重的气氛全都吹散了。

    李锦喊李若初喝茶,李若初也只好装模做样的端着茶盏浅抿了两小口。

    再抬头看向李锦时,却见李锦的面上依旧挂着淡然的表情。

    好像世间所有扰人的事情,在他这里,顷刻之间都能变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李若初伸手抚了抚桌面上已经卷好的画轴,对李锦说道,“既然父亲说让女儿留作纪念,女儿便自己留着了。”

    李锦闻言,只看着李若初浅浅的笑了笑,丝毫不见刚才提及苗若舒时那副心情沉重的模样。

    抛开苗若舒和花漫天的话题,书房里的气氛愈发好了。

    父女二人倒是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下午,从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如今天晋的朝局,无一不聊。

    甚至于,李若初觉得,难得与李锦这般“敞开心扉”,她觉得跟李锦还挺聊得来。

    加上现代活过的年纪,算起来,李锦比李若初也就大个十多岁吧。

    加之李若初顺杆爬的本事,二人面上当真聊得还挺欢。

    直到日落黄昏之际,李若初才从李锦的书房出来。

    因为听成欢提过,成欢认为她的梦魇每回都是在去过李锦的书房之后。

    是以,李若初自李锦的书房出来,看到成欢面上些微紧张的神情,心下微暖。

    看到李若初安然无恙的出来,成欢松了一口气。

    二人离开李锦的书房之后,一路径直回了溯洄阁。

    回到溯洄阁之后,李若初却收到了一个令人心痛的消息。

    青城自尽了。

    就在今日下晌时分。

    消息是成喜带来的。

    李若初带着苗若舒的画像同成欢去李锦的书房时,吩咐成喜去看看青城的情况。

    结果,李若初在李锦的书房待了一下午,回来却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成喜说道,“青城将邻里所有来看望的人都赶走了,待奴婢赶到那儿的时候,青城姑娘已经气绝了。”

    顿了顿,又道,“奴婢查看过,屋里茶壶壁上有毒,青城姑娘饮尽了茶壶里有毒的茶水。”

    李若初得知这个消息,深深的闭了闭眼。

    良久之后,才对成喜道,“着人将那师徒二人好生安葬吧。”

    不过一夜之间,花漫天与青城师徒二人先后死去。

    此刻,李若初心里极为的不好受。

    听李若初说到安葬的事情,成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在怀里摸出一个小本子。

    成喜将小本子递给李若初,“姑娘,这个是从青城姑娘屋里找到的”

    顿了顿,又继续道,“奴婢随意翻看了一下,似乎是青城姑娘的手记”

    李若初知道,手记这样的东西,就相当于现代的日记。

    是以,成喜说出这件事情时,语气有些犹豫。

    李若初自成喜手里接过小本子,犹豫之下,还是将本子打开了。

    待李若初翻阅了一遍小本子上的内容,李若初有些诧异。

    当然,李若初并非是对人的隐私有兴致。

    她不过是捡重要的内容看了看。

    看过小本子的内容,李若初可以肯定这本手记的确是青城的。

    而且,她还发现了青城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让李若初意外,诧异,甚至震惊。

    原来,青城对花漫天的情感不仅限于师徒之间的感情。

    青城自幼便倾慕花漫天,尤其是长大之后,心底想要嫁给花漫天的愿望就越来越强烈。

    青城的手记中写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心中唯一愿,嫁作君之妇。

    这么多年来,青城寸步不离的守候在花漫天的身边,她是心甘情愿的。

    是以,青城昨夜亲眼看到花漫天死了,情绪才那么激动。

    青城跟她提过,花漫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收留了她,并且待她很好,教她读书识字,教她唱戏。

    花漫天对青城的这些好,在青城的心里渐渐萌芽,生了根,发了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对于青城来说,花漫天既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爱人。

    是以,每每提及她师傅的时候,眼里都会闪烁着灿烂的光。

    “成喜,着人将花漫天同青城二人合葬吧。”李若初对成喜说道。

    顿了顿,李若初又将掌心的手记递给成喜,“将这本手记也一并烧过去吧。”

    “是。”成喜应道。

    花漫天和青城在京城相依为命,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

    李若初自作主张为那二人做了这样的决定,她觉得,花漫天和青城二人应该都不会反对吧。

    年轻时,花漫天虽然心系苗若舒。

    可当他被人断了命根之后,便不曾有过女人。

    青城喜欢花漫天,并且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

    而青城也是花漫天自苗若舒之后,接受的唯一一个女子。

    不管是亲人,还是爱人。

    李若初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李若初命人将苗若舒的字画收了起来,压在箱底。

    成喜告诉李若初,她找人将花漫天和青城二人葬在城外一处僻静的山坡上。

    李若初听了这个消息,觉得很好。

    毕竟,花漫天喜静,青城与花漫天在那僻静之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花漫天和青城的死,让李若初心情连着低落了好几天。

    那个她叫过花伯伯的男子,还有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

    相识过程虽短,可李若初却觉得,跟他们似乎认识了很久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是多年的老友相见。

    只不过,因为她这个不速之客,打破了他们原有宁静的生活,致他们双双离开。

    一连好几日,李若初都没有踏出院子一步。

    要么就在院子里拼命的练功,要么就独自一人坐在廊檐下自己与自己对弈。

    再不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屋顶发着呆,放空自己的大脑。

    她有时候在想,不然就不要查下去了吧。

    不就是梦魇嘛。

    等她嫁给秦瑜之后,二人就好好的过日子。

    不就是心痛,又死不了。

    反正,成日为着这些糟心的事情头疼,不是她想要的。

    但转念一想,她李若初何曾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难道遇到这么一丁点儿的困难就想要放弃吗?就要知难而退吗?

    这可不是她李若初的一贯风格。

    李若初的脑子里,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小人儿穿着白衣裳,另外一个穿着黑衣裳。

    两个小人儿一言不合就开撕,拼得是你死我活。

    然而,遭殃的却是李若初。

    因为,吵得她脑仁子疼啊。

    索性,一手拉过杯子盖过头顶,什么都不想,睡它一大觉。

    睡它个昏天暗地。

    是以,李若初消沉几日之后,最后竟然蒙着被褥睡了一夜一天加一夜。

    阁内的几个丫头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愣是将李若初从塌上强行拖了下来。

    李若初睡得太久,是以,从塌上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头重脚轻,整个人只觉得轻飘飘的。

    仿佛只要刮一阵大风,就能将她给吹倒似的。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啊”李若初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镜子后面为她梳妆的二月。

    二月瘪着小嘴儿,一脸心疼,“小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一天两夜没吃一口东西,能有力气嘛”

    二月心道:小姐平日里可是一日三顿,顿顿不少三大碗的饭量。这饿了这么久,能不难受嘛。

    一月也走进来,站在李若初的身后,软着声音劝说道,“奴婢不知道小姐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可不管遇见了什么样的事儿,也不该让自个儿的身子遭罪。”

    二月也跟着不满道,“就是,小姐拿自个儿身子不当回事儿,奴婢们可心疼着呢”

    说着又气乎乎的哼了一声,“这殿下分明说了会时常来陪小姐,这几日小姐心情不好,却没瞧见半个人影儿”

    “二月。”一月回头瞪了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是:再胡言乱语,也不可妄议随意妄议主子。更何况,那人还是当今太子殿下。

    二月被一月瞪了一眼,只撅了撅小嘴儿,不再继续说话了。

    一月的性子比二月要文静一些,稳妥一些。

    一月只不过是觉得,自家小姐终究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

    至于她和二月迟早也是要跟着自家小姐一道陪嫁入宫的。

    如今,在这府上私下议论也就罢了。

    可若这一旦成了习惯,到时候进了宫,还这般口不择言,可真真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儿了。

    如今瞧着太子殿下待自家小姐百般好,可放眼望去,整个天晋,有哪个男人始终只有一个女人的?

    更何况,那人还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将来可是要位居天子之位的。

    试问史上哪位天子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女人无数的?

    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还能似如今这般对自家小姐百般讨好?显然不大现实。

    一月想问题比二月要想得深远。

    当然,这些想法她在心里盘算盘算就好,自然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说。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伺候好主子,必要的时候该提醒的要提醒就是了。

    二月这般漫不经心的话虽被一月横了一眼,可却被李若初听进耳朵里了。

    李若初把玩着胸前垂下来的一缕秀发,哼哼道,“就是,都是拉过勾的人,竟然这般不讲信用,简直岂有此理。”

    前些日子,秦瑜同李若初在廊下吃卤味,秦瑜跟李若初拉过勾。

    不仅说过会时常来陪她,并且说过,超过三日不来就是小狗。

    “哼,小狗。”

    李若初斜睨着镜子里的女子,只觉得镜子里的女子瞧着似乎很不顺眼。

    眉心微微蹙着,拉着一张脸,嘴角往下,整张脸瞧上去,就像是写着大大的一个丧字。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的丧气,李若初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儿,朝镜中的女子弯了弯嘴角。

    加油,李若初,别这么丧气,李若初在心里对自己说。

    成欢和成喜站在门边,看着面色并不大好的李若初,皆是于心不忍。

    李若初梳洗完,又吃了少许的饭菜,这才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回来了不少。

    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却时少了往日的风华。

    与前两日一样,李若初又开始在廊檐下,自己与自己对弈。

    成喜瞧着,似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朝李若初迈了步子,在李若初对面的位置站定脚步。

    “姑娘”成喜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若初闻言,抬眼看成喜,嘴角往上弯了弯,“成喜,怎么了?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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