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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澈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乱轮系小说】

正文 梅花梅花開了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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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繼續。武男依舊暴戾,趙有才依舊常常在他的門前守望,冬竹則像是防止我逃跑一般,總是跟在我身邊打轉。

    有才仍會到我家來,但是面對的,是武男若有若無的敵意,冬竹明顯的提防,以及我刻意的躲避。慢慢的,我見到他的次數少了下來。

    不知不覺,時近端午。這天早上,我送冬竹出門,順便去買了大把蘆葦葉來。雙手被占滿,進了院子已經是氣喘吁吁,屋子里卻又一如既往地傳來武男的叫罵聲。我立刻扔下葉子,跑進去伺候他起床撒尿。

    淅瀝瀝瀝瀝黃色的尿液在盆里濺起水花,不斷有零星的液體灑在我的手背上。我一動不動地垂著頭,麻木地聆聽著那個聲音由密集變得散亂。

    『陸哥,春梅,我』當趙有才手提著一袋粽子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正在捉著武男的陽具抖去殘留的尿液的景象。

    『媽的你個臭婆娘!越活越去了!連鎖門你都不知道!』好面子的陸武男在這屈辱的時刻立即爆發,掀翻了我用一只手端著,本就顫顫巍巍的尿盆。臭氣熏天的尿液當頭澆下,順著我的頭發形成一條條水柱滴落,趙有才在這突然的變故中驚呆了。

    『陸哥,你咋能這樣對春梅!』愣了一下,趙有才立刻將粽子丟在地上奔了過來,不顧我身上的污穢扶我起身,同時大聲喝問。

    『春梅?他媽的你知道把我叫哥,就不知道叫她一聲嫂子?趙有才啊趙有才,你果然對她賊心不死!』沒有絲毫愧疚,陸武男狠狠盯著我倆,仿佛他變成今天這樣,所有的錯都在我們身上一樣。

    『陸武男!你咋會變成這個樣子!』趙有才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知道武男的脾性變壞了,卻從沒見到過他如此惡劣的樣子。

    『我他媽變成什么樣關你屁事!你瞪啥瞪?你想做啥?老子教訓老婆還要你插手啦?』武男望著瞪大眼睛喘著粗氣的趙有才,臉上全是不屑和挑釁。

    『好,好,陸武男,你真行!春梅,跟我走!』趙有才氣得渾身打顫,抓著我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趙哥,你別』我掙扎著,他的手卻像鐵鉗一般狠狠攥著我的手腕,帶給我鉆心的疼痛。

    記憶中,他總是在任何場保護著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有他在,連夏夜的蚊子也近不了我的身。現在的他,已經憤怒的失去了理智,否則,是絕不會這樣用力地握痛我的。

    是啊,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沒再說話,默默地跟著趙有才走出了屋子。

    『他媽的!我就知道你們不是好東西!狗男女!淫娃蕩婦!你們他媽的滾!滾的越遠越好!一輩子也別來!!!』身后,陸武男的叫罵聲不絕于耳,但此刻,我只感受到手腕上的痛。鉆心的,安心的痛。

    我們沒有滾的很遠,就進了隔壁趙有才的院子。

    到了房里,他才驚覺到我的手腕已經被握出腫印,忙不迭地放開我的手,不住道歉。

    『沒事。』我低聲說了一句。然后,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我去給你燒水,你先洗洗。』看我的頭發仍濕漉漉的,趙有才念叨著,起身出了屋。剛剛他身上感受得到可以為我殺了我丈夫的勇氣,而此刻,他卻連我的眼睛也不敢看一眼。

    我身上污穢,不敢坐下,就站在那里打量著屋里的陳設,四處都十分簡陋,唯獨當中的桌子上擺放了一堆沒用完的糯米、紅棗和粽子葉十分的醒目。不多一會,趙有才端了一大盆熱水進來,又去拿了毛巾、香皂,和一身換洗的衣服。

    『我這只有男人衣服,你將就一下,先洗干凈再說,我去外面,水不夠就叫我。』他囁囁嚅嚅地說完,又退了出去。

    『嗯。』我輕應一聲,也不知他是否聽見。門被關上,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就著熱水,一點一點清洗著自己的身體。

    二十年前還光滑幼嫩的肌膚,在這些年里早已變得松弛、粗糙、還有幾處瘡疤。小腹上一道長長的疤痕是生冬竹留下來的。由于武男出事,生過這最后一胎,我連月子都沒做,身上落下不少病根,女人該有的資本,也幾乎已經全都喪失了。

    陸武男說的沒錯,都已經是老娘們了啊。

    這樣的身體,這樣的我,還有什么值得他迷戀的呢?

    『老趙,我好了。』沖門外輕喚了一聲,我透過窗子,看到趙有才把手上的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踩滅,起身走來。

    我沒有拉窗簾,但是他始終都蹲在窗外,不曾頭看一眼。

    『春梅,你』『怎么了?你不是說讓我跟了你嗎?怎么現在又這表情?』我用玩笑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第一次在陸武男以外的男人面前赤身露體,我的心情是忐忑的。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

    『春梅,我』『你除了春梅、你、我,就不會說別的字了嗎?』我一步一步向他走進,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胸脯上。

    那里下垂的很厲害,早不復當年的飽滿堅挺,但趙有才看向那里的目光卻無比虔誠,虔誠的讓我內疚。

    『對不起,老趙,我已經不漂亮了。』我喟嘆。

    『不,春梅,你永遠是咱村里,不對,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一朵花!』嘴上說著,他的手卻好像放在針氈上,一動也不敢動。

    『撲哧!』我笑出聲來,『還記得那會,你叫我小梅花,我叫你趙沒才,到了現在,你叫我春梅,我叫你老趙。一切都變了。』『有些事,不會變的。』趙有才的手終于動了,卻是離開了我的胸,輕撫著我的臉頰。

    『什么都會變的。』我笑著堅持。

    『不,不會變的。』他也笑了起來,緊緊抱住了我。

    愛撫、親吻很多年后,我再次嘗試到了這種滋味。雖然是來自于另一個男人,我卻無比的心甘情愿。

    『春梅,你永遠是我心里的小梅花,寒冬臘月也開不敗的最美的小梅花,不會變的。』呢喃著,那些年總是跟在我身后,在遇到危險時又會立刻沖到我身前的男孩,進入了我的身體。

    『你知道嗎?春梅,那時候我就跟自己說,這輩子,我只有李春梅一個女人。』輕柔又灼熱的話語在耳邊蕩漾著,我的手撫上了他的背,雙腿纏上了他的腰。我知道,在這一刻,賤貨、蕩婦、下賤、不要臉這些字眼都將永遠背負在我的肩上,但是我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在說:我,不后悔。

    老趙的每一道皺紋都在訴說著幸福,每一次喘息都透露著滿足,每一下沖刺都好像要把全部的心意送進我的身體。我放肆地叫著,叫出已經十幾年沒有發出過的聲音,叫出心底所有的不甘與委屈。

    武男說的沒錯,這老光棍確實是攢了不少存貨,又是個童男,沒一會就在我身子里交了槍。我撫摸著他脖子后面因為常年勞作鼓起的大包,笑著說他老了,不中用了。然后他賭著氣又來了一次,但同樣沒多久便又敗下陣來,換來我更加開心的嘲弄。

    玩笑,打鬧。兩個四十多歲的人卻像是一對孩子,相擁著,赤裸著,一起憶著以往的種種。即使說到嗓子啞了,也那樣凝望著彼此,不離開一分一秒。

    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無關于欲望,無關于愛情,只是一場投降,投降于現實。

    我向生活卑躬屈膝,承認我已經堅持不下去,承認我已經放縱了自己,把自己交給命運去隨意地處理我知道,在這短暫的幸福過后,我的生活就會暗無天日。

    只是,對不起了身上這個男人。

    終究是要有結束的時候。當我穿著趙有才的衣服,緩緩地扒開門閂,拉開大門的時候。

    我想,我也許再也不會走進這個院子,見到這個男人了。

    身后的趙有才沒有說話,但我感受得到他留戀的目光。我總歸不是個果斷的女人,沒辦法拋下一切,只有這唯一的一次,是我自己的逃避,也是對他的報答。

    吱呀兩扇門,緩緩地分開。在我面前的,是坐在輪椅上冷著臉一言不發的陸武男,還有站在他身后,滿臉都是眼淚的我的女兒。

    『媽』見到我,冬竹的臉上閃過一抹笑,但立刻被委屈和責怪所替代。同時,趙有才的身影又沖到我的面前,對著我的丈夫跪了下去。

    『陸哥,是我逼她的,你要殺要剮都沖我來吧,別為難嫂子!』他沒有想到陸武男會守在門口,只是像過去一樣,習慣性地沖出來保護我。即使已經相隔十幾年,這習慣卻依然沒變。原來有些事,是真的不會變的。

    加上第一次知道我和武男成為一對那一次,這是他第二次稱呼我為嫂子。

    『壞蛋!』早已抓在冬竹手上的半截磚頭飛了出去,落在趙有才的額角上,血流如注。

    『不準你搶我媽媽!』冬竹又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陸武男注視著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圍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他環顧一周,從輪椅里抽出一根藤條。

    『跪下。』他冷冷說了一聲,我沒有反抗,繞過趙有才,走到武男面前,下跪。

    啪!

    第一下就直接抽在了我的臉上,火燒一般的疼痛,溫熱的血液霎時流到嘴角。

    『爸爸!你別打我媽,都是趙叔的錯,你別打我媽啊』冬竹愣了一下,立刻哭叫著撲向陸武男,去奪他手里的藤條。同時,趙有才又沖過來,護在了我的身前,與陸武男面對面對峙著。

    『老趙,把冬竹帶到一邊去。』我嘆口氣,對著面前佝僂卻寬闊的脊背說。他過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沒說話,我知道他能懂。

    趙有才站起身,將掙扎哭鬧的冬竹抱起,任由小女孩鋒利的指甲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緩緩地走到了一邊。

    啪!

    第二下抽打,狠狠地落在我的額頭上。

    啪!

    啪!

    啪!

    一下一下,鉆心刺骨,撕心裂肺的痛。

    圍觀的鄉親們指指點點,卻沒人敢勸阻。這個村子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靜過,只有小女孩的哭叫和藤條的抽打聲窗外的歌聲猶自傳來,丈夫的咒罵猶自不停。我收拾著衣物,不說一句話。

    臉上,手上的傷口都已經結了痂,開始慢慢地脫落。只是那痕跡,可能永遠也不會消失了吧。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蝴蝶為什么要變成花,也不知道梅花為什么要在寒冬里倔強的開放。我只是現在才發現,未必長久的就是美好,也許有的時候,凋謝,才是安寧。

    行李終于裝點完畢,夏蘭的車也已經到了門口。我們沉默著,上車,離開,駛過趙有才的家門,駛出村口。

    后視鏡里的公路逐漸地弄成一條細線,再也看不到那個孤零零的身影,只有一句句嘶啞的歌聲,仿佛依舊縈繞在耳邊。

    梅花,梅花,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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