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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平山郎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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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明宗驾崩诸侯皆惊。吴王杨溥、越王钱元瓘、楚王马希范、荆王高从诲皆遣使吊唁;闽王王延钧自立为君,不再称臣于后唐。

    孟知祥并有两川,闻唐主已殂李从厚入嗣,顾语僚佐道:“宋王幼弱,执政者都是胥吏小人,不久即要生乱哩。”

    僚佐闻言知他富有深意,但因岁月将阑,权且蹉跎过去。未几就是孟春,乃推赵季良为首上表劝进,且历陈符命,什么黄龙现,什么白鹊集,都说是瑞征骈集,天与人归。孟知祥假意谦让道:“孤德薄不足辱天命,但得以蜀王终老已算幸事!”

    赵季良进言道:“将士大夫尽节效忠,无非望附翼攀鳞长承恩宠。今蜀王不正大统,转无从慰副人望,还乞勿辞!”

    孟知祥乃命草定帝制择日登位,国号蜀,改元明德。

    届期衮冕登坛,受百寮朝贺。偏天公不肯做美,竟尔狂风怒号阴霾四塞,一班趋炎附势的人员恰也惊异。

    当下授赵季良为司空同平章事,王处回为枢密使,李仁罕为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赵廷隐为左匡圣步军都指挥使。追册唐长公主李氏为皇后,夫人李氏为贵妃。贵妃系唐庄宗嫔御,赐给孟知祥。李氏一夕梦见大星坠怀,起告长公主,长公主即语孟知祥道:“此女颇有福相,当生贵子。”

    既而生子仁赞,就是蜀后主孟昶。史家称王建为前蜀,孟知祥为后蜀。

    孟知祥僭号以后,唐山南西道张虔钊入谒孟知祥,孟知祥宴劳降将。张虔钊等奉觞上寿,孟知祥正欲接受,不意手臂酸痛起来,勉强受觞好似九鼎一般,力不能胜,急忙取置案上以口承饮。及张虔钊等谢宴趋退,孟知祥强起入内,手足都不便运动,成了一个疯瘫症。延至新秋一命告终。

    据说孟知祥据蜀称尊才过六个月,当时就有一位僧人自号醋头,手携一灯随走随呼道:“不得灯,得灯便倒!”

    蜀人都认为僧人是傻子,及孟知祥去世,才知“灯”字借喻登极。

    又相传孟知祥入蜀时,见蜀地艰险坚固,便有割据的想法。他抵达成都后,夜宿于郊外。有一人推着小车经过,车上的东西都用袋子装着。孟知祥看到后便问:“你这车子能装多少袋?”那人回答道:“最多能装两袋。”孟知祥听后很不高兴。后来后蜀果然二代而亡。后人有诗咏道:

    两川窃据即称尊,

    风日阴霾蜀道昏。

    半载甫经灯便倒,

    才知释子不虚言。

    孟知祥遗诏立仁赞为太子,承袭帝位。孟仁赞改名孟昶,年才十六,暂不改元。尊孟知祥为高祖,生母李氏为皇太后。

    却说李从厚年方二十,美貌英俊风流倜傥,后宫之女皆献媚取宠,不想这李从厚却独恋太妃花见羞。花见羞年长李从厚四岁,李从厚不称庶母反而呼之为姐,故作调戏。

    这一晚李从厚夜入皇太妃寝宫,偏巧冯道、冯赟、药彦稠三人连夜赶至后宫急奏。李从厚见此三人责道:“尔等深夜进入后宫何干?”

    冯赟答:“臣等有事急奏,凤翔急报潞王李从珂连日囤积粮草封闭要道,恐有造反之意,臣等请旨讨伐潞王。”

    李从厚怒道:“尔等皆要讨伐潞王,安重诲当日告反之时,为何袖手旁观不发一言?”

    药彦稠道:“安重诲早就断言潞王有养子夺嫡之心,不过当时反情未现,只是猜测而已。”

    李从厚问道:“药将军既知养子夺嫡,因何杀那安重诲?”

    “为臣也是身不由己……”药彦稠辩解道。

    “住口!”李从厚怒道:“若不是看汝三人乃是先帝旧臣,定论惊驾之罪。”话音未落,只听寝房里有人问道:“何人在外惊扰?”李从厚碍于体面,只得施礼说道:“儿臣特来给母后请安。”冯道、冯赟、药彦稠一见只好离去。李从厚人前称花见羞母后,人后肯定还是叫姐!不要问我怎么知道,想当然耳。

    潞王李从珂是唐明宗的养子,自幼随父征战,在后唐灭后梁之战中屡立战功,官至凤翔节度使。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是明宗的女婿,也是战功卓著,深得军心。二人的官位、声望皆在朱弘昭、冯赟之上,因而深受忌惮。当时李从珂的长子李重吉担任禁军控鹤都指挥使,女儿李惠明在洛阳出家(法号幼澄)。朱弘昭将李重吉外放到亳州任团练使,削去其禁军军职,又将李惠明召入禁中,实际上是作为人质。李从珂见儿子外调、女儿内召,知道朝廷对自己有猜忌之意,心中疑惧不安

    应顺元年(934年)二月,李从厚听从朱弘昭、冯赟的建议,通过枢密院调令对凤翔、河东、成德、天雄四镇节度使进行易地调动,并派使臣监送。其中,李从珂被调离凤翔,改镇河东。李从厚本想借此削弱四镇实力,但因未按朝廷规制下达制诏,引起各节度使的极大不满。

    应顺元年三月,李从厚信臣赵处愿往凤翔府传旨。李从珂接到圣旨说道:“圣上有诏不敢耽搁,只是所部兵马尚未打点,待我传令后即刻北上。”赵处愿大喜,二人品茶畅谈不提。

    李从珂手下有两位军师,左军师名叫韩昭胤,神机妙算足智多谋;右军师兼都督名叫范延光,文武兼备智勇双全。李从珂将皇帝圣旨告知众人,左军师韩昭胤劝道:“京师传闻枢密使冯赟连奏本章,参劾殿下意欲谋反。我料此次殿下遣任晋阳,只恐皇上有心加害。如今殿下反与不反,皇上都不会放过。”

    李从珂怒道:“既然如此,孤王即刻起兵造反,另立明主。”

    都督范延光道:“启禀殿下,圣上命殿下迁任晋阳,乃是天赐良机。殿下可以以‘清君侧’之名起兵,先取长安开基。”

    “延光之言甚合我意,明日诸位将军整备,先杀赵处愿祭旗!”众人一听纷纷叫好。

    次日李从珂大点三军,八万汉中将士列队校军场。点将台上东西两面大旗高挑,上旗书“诛冯赟祭先帝佐朝君”,下旗书“清君侧正帝位杀乱党”。李从珂对三军喊道:“枢密使冯赟谋害秦王李从荣,又在圣上面前谗言诋毁本王。今日本王要扫除逆党匡正君位。”

    三军将士高呼响应。李从珂下令道:“将赵处愿押上来!”只见几个刀斧手将赵处愿五花大绑押到点将台下,李从珂怒道:“汝假传圣旨加害本王,今日要借汝人头祭旗。”

    赵处愿叹道:“我有何罪?恨先帝未听安重诲之言将你除掉,害老夫今日白白送死!”李从珂即令将赵处愿斩首。

    潞王造反之事急报洛阳,李从厚即刻降旨西京留守王思同为大都督出兵讨伐。

    王思同得了皇帝诏书,立即会同各道兵马来至凤翔城下,鼙鼓喧天兵戈耀日,当即传令攻城。城堑低浅守备不多,从珂勉谕部众乘陴抵御。怎奈城外兵众势盛防不胜防,东西两关为全城保障,不到一日都被攻破,守兵伤亡不下千百,李从珂危惧万分寝食不安。好容易过了一宵,又听得城外喧声一齐趋集,好似那霸王被困四面楚歌。

    李从珂召集众将道:“凤翔城年久失修,王思同人多势众,倘若城破如之奈何?”

    左军师韩昭胤道:“殿下勿虑,王思同乃一介书儒并无奇谋。攻打西门主将乃是杨光远,此人欺强怜弱,殿下可向其哭诉,笼络其反叛。北门大将乃是索自通,此人重义而忘公,潞州城下曾放过殿下一次,何愁此番不能倒戈。”

    李从珂大喜:“军师一言胜过千军,孤王亲往阵前说服杨光远,索自通营中还劳军师游说。”韩昭胤于是领命前往。

    于是李从珂摆阵西门外,西营主将杨光远列阵相迎。只见他头戴乌油盔,身着乌油甲,手提一口九连环大刀,坐下一匹追风菊花马,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再观李从珂端坐马上未着铠甲,身着便服亦无兵刃,阵中老弱士卒不过千人。李从珂此来并非是决战之势,到有点惨淡光景。

    杨光远刀挂马鞍抱拳说道:“潞王千岁在上,末将身着硬甲不便下马,还望恕罪。杨某身为大将不伤无刃之人,请千岁回城披甲换锤。”

    “诸位将士!”李从珂大声道:“我从十几岁跟随先帝出征,出生入死久陷敌阵,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满身创伤毫无怨言,你们大家和我一同跟随先帝四处征战的很多,也为社稷复兴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以前对你们如何,你们心里也清楚。如今怎忍骨肉相残,不肯救一救我呢?”李从珂顺手扯下罩袍露出旧时战伤,又道:“如今奸臣当道秦王被害,朝廷听信谗言说我谋反,必欲置我于死地,敢问苍天我有何罪,有劳大军痛击呢?”

    李从珂声泪俱下,两军将士面生惭愧眼中依稀。

    杨光远见李从珂哭得泣不成声,心中暗想李从珂待我不薄,我若将他逼上死路,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我了!于是说道:“千岁乃吾主也!杨某岂能助纣为虐,吾愿率所部将士归顺潞王。”

    李从珂一听不由大喜,赶忙下马伏地泣曰:“诸位将士乃小王再生父母,从珂没齿不忘。”杨光远下马扶起李从珂道:“千岁容我半日,天晚时分我即拔营归降。”李从珂喜极而泣。杨光远又说:“希望大王攻克京城后任命我为节度使,不要让我做防御使或团练使。”原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杨光远还是为自己考虑。李从珂自然满口答应。二人各自收兵回营。

    李从珂回到城中,有士卒来报:“启禀千岁,韩军师回城。”李从珂即刻令见。韩昭胤道:“今见索自通,其常念与千岁昔日情谊,愿意归降。”

    李从珂大喜:“我与索自通共打江山之时,李从厚尚在年幼,自通肯定不会负我。”左右众将连声称道。

    李从珂暗结杨光远、索自通两部兵马,王思同尚不知有人倒戈。李从珂亲率守军夜袭敌寨,索自通、杨光远暗中策应,凤翔城四面火光杀声连绵。王思同从梦中惊醒挂甲上马,大战未几中军已乱,王思同命副将尹晖断后,自带五百亲兵向东逃去。尹晖见十万官军大势已去,李从珂又率兵紧追不舍,只得归降。

    李从珂反败为胜斩敌两万,沿途又收降三万人,缴获辎重粮草无数。凤翔城下依旧风清日朗雾扫云开。

    李从珂当夜大犒三军,军师李专美劝道:“今夜大胜尤壮军威,千岁当乘胜追击,不可给朝廷喘息之机。”李从珂立即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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