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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澈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风飞云扬

章节目录 二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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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张老板从库房之中出来,蓝元便对张骠说道,你去找一身便装,来与张老板穿上,稍后让他跟随你的身后。张骠应着下去为张老板找便装去了。蓝元见四周无人,便笑着对张老板说道,不想张老板好大的面子,这蓝某只将老板留在衙门里住了一天,就让满朝的官员几乎将我蓝府的门槛踏破。

    张老板听完蓝元此言,不免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忙笑着对蓝元说道,蓝将军休要太过谬赞我张某人了。张某不才,只因为经营这和记药铺的原因,常与京中各衙司打交道,时间久了,张某与各位大人混得脸熟,故也在朝廷之中交得三两朋友。张某原本以为与这各部的大人原是泛泛之交,不想这次张某偶到北衙小住,岂料这些朋友竟然以为将军为难张某,为了替张某求情,竟然劳动如此多人齐到蓝将军家中打扰,此足见各位大人对张某青眼有加,亦是患难见真情。对各位大人因张某打扰将军休息之事张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这里先对将军陪不是了。

    蓝元听完张老板说完,不停点头笑道,一番言语之下果见张老板人情豁达,处事圆滑,故这些知亲好友才愿意在张老板危难之时及时伸出援手。既然这各部的大人亲自来为张老板说情,蓝某不敢不从,故今天便找个机会好堂而皇之地送张老板回去。适才令你将那些人参拿了出来,让其库房之中的人参少了大部分,原是让李主薄入档之时,将这人参实际数量如实记进去,如此这样张老板才能在这屯集人参一事上自己解释得过来。

    张老板听蓝元此言,方才明白这蓝元适才为何以眼色示意自己将这人参尽其大半装在那张布块之上带了出来,在库房之时,他还以为这蓝元暗中意欲将那些人参据为己有,当时心中还对蓝元暗生蔑视。此刻他才恍然大悟般地笑道,将军真神人也!张某此刻才明白将军为何要命张某如此行事。张某这里多谢将军暗中相助,他日张某能于此事之中全身而退,定当重重酬谢将军。

    蓝元摆手笑道,张老板大可不必放在心中,蓝某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而已。这人参一事,现时当无大碍,只要按形式请张老板过下堂审,张老板尽可将人参之事推向贵记的伙计身上便可。我在外间再提前交待贵记的一二名伙计主动出来认罪,这样贵记屯集的这些少量人参,便是小事一桩,再加上朝中各位大人替张老板上下张罗一番,无非是罚张老板一些银两了事。

    张老板听到蓝元此言,顿时喜笑颜开,对蓝元说道,区区几两银子,张某倒不在乎。只是劳烦各位大人为张某前后走动,上下疏通,张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里张某还是要特别感谢蓝将军,这次为张某一事,冒着风险出力出面,需是张某的生身父母,也不过如此。

    蓝元听完张老板说完,点点头笑道,蓝某也是受了同僚们的嘱托,既然撇不开面子,只好花费心思,亲自跑上几趟而已。这北衙之中,张老板应当知晓,须不是我蓝某一人说了算,若是开口欲放得张老板出去,还是得衙门中的各位大人共同应允才好。

    张老板见蓝元说到此处,便显踟蹰,便立即说道,这个张某亦是知晓。将军尽管放心,若是需要多少花费,将军只管记着,等张某出去,将军只管告诉张某一个数字,张某便是盘了这爿店,也没有让将军为张某贴钱的道理。眼前张某困在此处,身无分文,内外消息不通,确实多有不便,只有这随身佩戴的一扳指,虽是不值什么钱,却也是张某随身之物,陪着张某亦是有些年头了。张某现时请将军收下,还请将军莫要嫌弃才好。说完,这张老板便取下左手拇指之上的一硕大的宝石扳指,放在掌心,垂首双手奉向蓝元面前。

    蓝元听到张老板如此一说,便抬头看了张老板一眼,笑着说道,听张老板此言,仿佛蓝某相帮与你原来是为索取银两而来了?说完,他又盯了那张老板掌心的那枚绿油油的祖母绿的扳指一眼,不禁冷笑道,张老板好大的口气,就凭这一枚宝石扳指,其价值不下千两,可张老板却说此物微不足道?蓝某俸禄微薄,却也不是贪财之人,若收了张老板的物品便是有索贿之嫌,蓝某原为人情而来,张老板如此对待蓝某,倘有差池蓝某亦是担待不起,此物还是请张老板自己收好吧。

    张某见蓝元说到半截,便是一转话风,变得冷言冷语,知自己失言,便陪笑着说道,将军勿要错怪,张某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将军在这北衙之中也不容易,身边同僚众多,若是聚在一起商量事情,总要找间茶楼边喝边谈不是?或是商量事情天晚,大家坐在酒楼之中,小酌一杯总是免不了的。种种些许小事,但花费总是不少,若是将军为张某出面出力,再要出钱,那张某还算是人么?此物张某适才已是说了,乃是张某随身之物,定是不会送人的,这里张某在牢舍居住不便,暂交给将军代我保管而已,其意无非将此物作为信物,他日印证张某此前之言而已,并无他意。他日张某出得衙门回到小号,定是具札登门向将军讨还过来的。说完这些话,这张老板愈发恭谨,弯腰向前双手举过头顶,此祖母绿质的扳指朝蓝元面前送了送。

    蓝元听到张某如此言语,方缓过语气,笑呵呵地对张老板说道,张老板既有此情意,将此物作为信物,那蓝某勉强先将此物收下,先替张老板保管几天。张老板出去之后,他日不要忘记今日之言,记得向蓝某讨要。

    张老板见蓝元收下扳指,方缓缓抬起头来,笑道,谨记将军教诲,将军对张某的搭救之恩,张某一定铭记在心,当会知恩图报,这个是一定一定会登门拜访将军的。

    蓝元将扳指贴身放好,又蹙眉说道,这衙门之中几位同僚到是好说,只要蓝某开口,几位大人还是略给蓝某些许薄面。只是一人,要是想说动他,须是颇费些周折,眼前蓝某尚无办法对他讲出此事,故还得容我思索思索。

    张老板听蓝言此言,心中又是一咯噔,忙问道,不知将军所说乃是何人?此人竟敢不给将军面子。

    蓝元一叹说道,我说出此人,张老板便知。此人乃是大将军府龙大将军长子,武宁侯龙谦龙应逊是也。他现时管着北衙,虽是素日不在这北衙主事,可贵记之事事体重大,张老板若是出得衙门,方这龙谦答应了才好。

    张老板一听蓝元说出龙谦之名,心下当时凉了半截,他紧张地对蓝元问道,如是龙将军在此,却不知将军如何是好?闻说此人沐皇恩隆盛,生性冷酷,不循私情,几无七情六欲,非我辈中人也。

    蓝元听到张老板如此对龙谦评价,不知是贬是褒,当下也是点点头回答道,张老板既知此人非财帛情义可动,当知蓝某眼下确实难办之极。此事难点不在人参,乃是在贵记里的一些药草进出之账簿之上。

    张老板听蓝元此言,心中凛然,不禁对蓝元问道,小号的账簿却不知现时在何处,将军若是看过,还请告知张某这账簿之中又有何不妥之处?

    蓝元听张老板相问,四下张望一番,见左右无人,便又从袖中取出那几页账簿上的册页,递与这张老板看看。张老板接过这几页册页,未曾细看,蓝元又从他手中夺了过去,收了起来。然后蓝元对张老板说道,此处不宜细看这些东西,你当知此账簿此刻已在这李丰之手便可。明人不做暗事,这册页之上记载的贵记进出用量异常之大的各味草药,乃是定心丸配伍之药,其药量之大,张老板当是一清二楚,不用蓝某细说了吧?若是这些册页落入这龙谦之手,你张老板便是有十颗脑袋,恐怕也难保性命。幸而蓝某受了同僚所托,不能推辞,便冒死将这册页提前从贵记的账簿之中撕了下来。虽是如此,时间仓促之下,那账簿之上还有多少这些同样的内容可查,蓝元实则不能全部看完,难保有所遗漏。

    张老板见蓝元手中册页果然乃是自己药铺之中的账簿,当下双腿瑟瑟发抖,不由得向蓝元跪求道,张某此身得以脱此囹圄,将军当是张某再生父母,尚请将军可怜小人,替小人多多想些办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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