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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澈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第一百九十三章
- 小童便没再管他,而是走到了没有呼吸和脉搏的阿南身旁,挥了挥拂尘,不消片刻,阿南就清醒了。
“被赤练鞭击中,神魂离体,这几天要多念念经书,稳固三魂七魄。”这小童说得头头是道,还从身后拿出一本经书塞到了阿南怀里。
活像个努力拉活儿的伙计。
最后小童走到了云灭的跟前,把手里的拂尘毛都缠在了杆杆上,跳起来去打云灭的头,一点都没顾忌他是燕云国的君王。
“了不起啊!离国出走!这么多天了,一点都没想着回去是不是啊?”
“……”
“古国的美女把你眼睛给看花了吧?啊?”
小童跳着打云灭的头还挺费劲的,气呼呼地教训着:“头低下来,我够不到!”
奶声奶气的,可萌死个人了!
云灭被小童教训,不仅不觉得丢人,还特么一脸骄傲的样子,蹲下身子抱起了他直赔礼道歉:“天师大人对不住,出了点意外没能及时回去。你看你看,这是王妹。”
小天师哼哼唧唧看了一眼昏睡的苏袖,心里虽有不服,但是嘴巴上还是夸赞道:“你这么个恶人哪儿找来这么个心善的美人妹妹?”
“那是,孤王的妹妹是这世上顶好看的姑娘!”
“别嘚瑟,等下再找你算账。”小天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我下来。”
闻言,云灭只好把他放回了地上。
只见小天师拂尘在空中挥舞几下,院子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初了。连根被拔起的大树又回到了原来的坑里,正屋房子也变得方方正正。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所以等仲承松和肃寒等人赶回来的时候,看着一片安详的院落,还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可算回来了。”
坐在院子里的白濯斐忙着配药,旁边的一个小药炉上还在熬药,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儿在院子里蔓延开。
仲承松一闻这味道就知道是有人受伤了,忙追问他道:“怎么了?谁受伤了?”
“很多人。”白濯斐抽空举起手指了指各个角落里面坐着的银龙卫,仲承松发现不见苏袖和新琤蕴的人影,当下有点心焦:“袖儿和承韫呢?”
白濯斐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仲承松道:“你先坐,坐下来我再跟你说。”
为了尽快得到消息,仲承松一下子就坐在了他面前的竹藤小登上,挥手让肃寒和两个银龙卫去帮忙了。
一个药臼放在了仲承松的面前,白濯斐指使地理直气壮:“先把这点药给捣了。”
仲承松闷不做声地拿起药杵就是一顿咣咣咣。
“你回来之前,龙衾来过了,把这儿折腾得天翻地覆,二公子差点命丧黄泉。”
看仲承松突然瞪大了眼睛,白濯斐忙安慰道:“不过没事,你放心吧。还好燕云国的那位天师来得及时,真是帮了大忙。”
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跟仲承松讲了个来龙去脉。虽然只是听了个大概,不过也能猜出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虽然这院子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地上那摊血迹却是一时半会儿清洗不掉的。
快速地帮他捣好了药之后,仲承松将药臼往地上一放,找了理由就溜了。
“我去看袖儿,你忙。”
白濯斐:“……合着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来陪着你们一块儿倒霉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小毒女在医馆里互相下毒玩儿呢。
走过东边的小二楼,仲承松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在念经书,晒太阳的几个银龙卫身上包的布越来越多了。
他们朝着仲承松起身一行礼,又跌坐回去了。
仲承松心有感慨,这群人可再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等回到了正屋后,就见云灭和一个小童正在桌边打卦,那小童神乎其神地沉思了一会儿,说:“不对不对,八字不对。八字在己亥位上,当是个女娃。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想找皇位继承人,就自己生一个。”
小童拿起了用来算卦的物件,见门口多了一个没见过的人,当即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去,绕着仲承松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奇怪,真奇怪。”他奶声奶气地嘀咕着,仲承松更是不明情况地看向了云灭。
云灭拉着小童介绍道:“妹夫,这是我燕云国的小天师,破云。”
还不等仲承松开口,小童就仰头看着他,直言道:“本该是一条真龙,却落了俗尘。虽说命运多舛,但是你足够命硬。除了有点克妻,还真没什么毛病……”
云灭看仲承松的脸色隐隐发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小祖宗,你可别说了。”
小童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气得直唔唔。
“你是看袖儿的吧?她在里屋休息呢?有点中暑了。”
仲承松点了点头,就没再跟他们交流,只是隐隐把那小童的话都记在心里。
云灭拉着小天师出了屋门,小天师疑惑地问他:“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他那么大的一个成年人,还能被我吓唬着不成?”
“哎。”
外头日光正好,稍有微风,坐在背荫的地方倒也不觉得热。
云灭从井里捞出一颗大西瓜,切开了给小天师吃。
一大一小不顾形象地在院子里吐籽,云灭还不忘趁着这个机会解释道:“你说的不错,王妹的确是命虚。燕云皇室一脉相传,每人都身上背负着七叶花,七条命。可如今,王妹只剩一条了。”
小天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小脑瓜扬得高高的:“按理说,这两人一个真龙,一个小凤,般配。不过生辰八字不合,互相克,要想不出人命,就得赶紧分开。”
“瞎说什么呢你!”云灭哭笑不得地在他后脑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这故事都要大结局了,你还让人家分开,太不人道了!有别的法子没?”
小天师啃完了自个儿的瓜,打了个饱嗝,脸上满是西瓜汁。就算是吃饱了也要盯着云灭手里的瓜看,脸上写满了我想吃三个大字。
为了套出这小家伙嘴里的话,云灭只好把自己的那份瓜递给了他。
“有是有,不过麻烦了点。”
“怎么个意思?”
“寿命共享,听过没?”
“没有,不过这字面意思好理解啊。”
小天师啃瓜啃得入迷,嘴里囫囵着说:“说到底,就是八字不合,命数不融。只要命牵一块儿了,想出问题都难。”
云灭觉着自己理解得差不多了,“你的意思是改八字?那不是逆天吗?”
“逆天个鹤鹤,我师父说他年轻那会儿都帮了好多对情人改八字,屁事没有。”
“你师父活了多久啊?”
“嗯……四十多吧。”
云灭捂着额头长叹一声:“那样也算是英年早逝了吧?”
小天师只顾着吃瓜,没搭理他。
在这别院里待得久了,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稀奇事儿的。比如银龙卫们在吃饭的时候,总会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扭头,就会看到一只高脚白鹤盯着他们手里的碗看。
肃寒跟苍鹰亲近了不少,所以苍鹰的喂食活动向来都是由肃寒负责的。可某天喂着喂着,旁边就多出一只仙鹤来。
没过几天,白鹤就圆润了整整一圈。
小天师坐在台阶上气得说不出话来,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实在太招人疼了。
再说新琤蕴,他养伤的期间,起居都是那位身份尊贵的式神照顾的。因为曾经的气场太过强大,所以只要他一出房门,所有人都立马摆出了对他崇敬万分的样子。
等他又回到了房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只有仲承松不明真相地和他相处着。
有一天,苏袖实在看不下去了,问起了仲承松:“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承韫的式神,就是你父皇吧?”
“……你说什么风大太我看不清。”
苏袖:“……”
风里来雨里去,新琤蕴感觉还是自己的新梦庄最安全了。他每次在受伤生病的时候都希望自己没有遭遇过这所有的一切。
十足的蜗牛心态。
不过自从清醒后多了个贴身照顾起居的人,新琤蕴心里头舒畅多了,所以这几天格外作,翻来覆去地折腾式神,连仲承松和苏袖都看不下去了。
“大哥。”
仲承松一早起来就前来看望新琤蕴的伤势,连门都是那式神打开的。
两人一照面,看着过于相似的眉眼,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来了,里面坐。”
从龙衾被抓之后,新琤蕴屋内的光线就变得亮堂多了,没有那些诡异的鬼画符,看得人心里头也舒服。
新琤蕴坐在床上用被子围着自个儿,那副慵懒的模样就跟仲承松在川城东林里看见的猫熊一模一样。
屋子里就他们三人,仲承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淡淡地嘱咐一声:“该下来吃早饭了,今天大家要出去走走,你也一起吧。”
新琤蕴嗯了一声,将双脚搭在了床边沿。
紧接着,新琤蕴就看见式神将白袍一掀,跪在地上,亲自为他穿好了鞋。
如果他们的关系真像袖儿那么所说,这一幕显然是不正常的啊!
新琤蕴坦然地享受着如此的待遇,起身后,便和仲承松一同出了门。
特许了银龙卫们在别院中休养,仲承松等人出门时,只带着肃寒一人,一行人除了仲承松苏袖夫妇二人,再有就是新琤蕴和式神,以及抱着个小天师的云灭了。
“王兄你真是没用,自己都搞不定一个姑娘,还想娶人家当王后。”
苏袖故意说些轻松的话题来转移一行人同行的尴尬气氛,云灭自然是配合得恰到好处。
“她一听我的身份就远远地吓跑了,我能怎样?”云灭认真地考虑了下,说:“要不然,我直接干脆把人打晕带走得了。”
几位古国王者级的人物冷瞥他一眼,小天师更是嫌弃地冷哼:“没出息。当然是找当地的官府跟他们沟通,此事虽说不能张扬,但是也别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
苏袖瞧着小天师那副懂事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发出了身为人母的叹息:“要是我以后的孩子像小天师这么可爱就好了。”
还不习惯被夸赞的小天师红了耳根,却还是嘴硬地说道:“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许随意捏本天师的脸!”
“好的小天师,我带你去看可爱的猫熊好不好?”
一行人里,男人长得俊,女子长得俏,就连小娃娃也看着格外灵动可爱,因而引得不少人向这边投来目光。
街上的行人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外地人不在少数。所以偶有摩擦也属于正常事。
只是在有个农夫装扮的男人挑着扁担经过时,肃寒的腿不小心擦过了他扁担上挂着的篓桶,忽然觉出了不对劲。
肃寒脚步一顿,看着那人着急离开的步伐,当下就把他给按住了。
那农夫带着一顶破斗笠,抬起头的时候一脸贼眉猥琐的样子,把肃寒深深恶心到了。
“你干什么?挡了道了!”
走在前头的苏袖转头,见肃寒似乎跟人起了争执,便让大家都停了下来。
这集市上闹个什么事儿,都很快就有一群人围过来看。
肃寒指着他挑着的篓桶问:“你这里头装的什么东西?我想都买下来。”
这人一听,忙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连连摇头说:“不卖!我这自个儿用的东西,不卖你!”
说着,他就挑起担子要走。
坐在云灭肩头上的小天师眨了眨眼,短小的食指和中指一点额心,眼睛闪过一道精光,直接说:“里面装的是活物。”
这么一听,更不能放他走了。
肃寒故作惊讶地说道:“你这农夫,一天辛辛苦苦能赚几个钱?你这篓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要是好货,我家主子不会亏待你的。拿出来看看呗!”
有些好奇的人凑过头来,也吆喝着说:“看看啊!老吴头这是又挑回什么好东西了?”
这时,放在地上的篓桶晃动了几下,围观的人一阵惊骇:“活物!老吴头你了不得啊!抓的什么活物,竟然这么有劲!”
苏袖和仲承松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觉得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被这些人起哄闹嚷着,农夫只想拔腿就溜,谁料肃寒早有准备,一手抠着他的肩膀将他抓得死死的。
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将篓桶的盖子一掀开,里头冒出一只圆乎乎的胖脑袋,黑白相间的毛色,眼睛周围是标志性的一坨。
众人惊叫出声:“猫熊?!”
谁都知道,猫熊这动物只有川蜀一带才有,因为体态可爱本身又憨傻,古国明令禁止贩杀猫熊,一经发现,判予重罪。
现下逮着这么个人,那叫一个群情振奋,嚷嚷着要把这老吴头送官府。
这事儿究竟要怎么处理那都是旁人的事儿了,云灭只觉得肩膀上的小祖宗两只小短手一直徘徊在他耳朵附近。
眼看着猫熊要被人带走了,小天师急得直揪云灭的耳朵,痛的云灭嗷嗷叫。
“我要猫熊!我要这两只猫熊!快帮我想办法、燕云国必须有这么两只可爱的小动物!”
他脸蛋红扑扑的,一本正经的模样早就不见,现在才有点孩童的样子。
云灭直说:“好好好,给你弄、给你弄!你撒手!你想谋害孤王吗?!”
撒开了手,小天师也不舍地看着百姓们拿着猫熊和农夫去官府报官,脸上一片失望之色。
苏袖看着觉得好笑,这前脚刚说要带他去看猫熊,后脚就碰上了。她倒是挺好奇:“小天师,你怎么对这猫熊一见钟情啊?”
只见小天师涨红着脸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一脸骄傲地说:“师父说,一个成功的天师就要养一只拉风的坐骑,我觉得猫熊就很好。”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伸手又去揪云灭的耳朵:“你真的能给我要一对猫熊吗?是一对哦,可以配崽的那种……”
起初见到这小童还以为是个被教训得很严谨的古板小孩,没想到竟然也跟普通的孩子差不到哪儿去。
最关键的是,云灭身为一个君王,还这么宠着他。
苏袖不由得说了一句:“王兄,你还是早些找个王后,生个儿子宠吧。小天师长大了,总会嫌弃你的。”
小天师摇了摇头,云灭还颇受感动:“天师大人这是在说不会嫌弃我吗?”
“不。”小天师握拳,“不用等长大,现在就已经很嫌弃了。”
“……你给我下来!”
一枝独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