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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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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怡秀公主发觉独子仍有逃离谢家的想法,尽管孩儿不再自称憨娃,并改回谢归这个名字,仍时刻防备着,她实在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回的孩儿,有一天再次离她而去,因而,就连大王子所赐的长刀也藏起来,不让他佩戴。

    谢煌毕竟是鄯善重臣,手掌军中大权,所以,自孩儿回到家中,便有无数杅泥城官员到谢府拜访,偏谢归不愿相见。谢煌担心谢归又像刚回谢府那天,无礼地对待大王子笃丁那般,对待朝中来访官员,只得由着他去,不再强逼。

    谢煌深知,虽二王子平山鸣仍是储君,但早在自己前往高昌寻回谢归之前,平山鸣已被剥夺军权,并提升自己为都蔚,又封为忠勇侯,只由于平山鸣对亲手建立的那支精锐之师饱含感情,仍不时到军营指挥训练,只是目前为止,谢煌并没有卷入各个王子王权之争,是以对此也听之任之。

    照谢煌心底的想法,放眼整个鄯善,除如今储君平山鸣,几再无人能与其比肩。想当初在平山鸣尚未组建那支四千人马时,每当于阗大军侵犯精绝城,都由得时任步卒校尉的谢煌,领两千城防兵,奋力抵御来犯之敌,那时的平山鸣尚不满十七,比谢归如今这般年纪还小,虽任职都蔚,且自幼便饱读兵书,却对谢煌处处谦让,由得谢煌领导全军,直至最终胜利。

    平山鸣一向尊重谢煌,这点他自然看得出来,所以从不藏私,把平生所得对敌经验倾蘘相授,平山鸣自也虚心肯学,才拥有自组建那支新军后,一举大败于阗大军,令他们从此不敢再犯的骄人战绩。

    谢煌不明白王上如今的想法,在四位王子中,桑雷犹如提不起来的稀泥,根本不值一说,王上一向深明大义,尽管偏爱于他,也源于其母妃当年冤死,定不可能立他为储君。

    大王子笃丁,虽忠厚仁慈,自在其刚二十出头,便被无爵贬于依循,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倒没有野心,虽身为大王子,在平山鸣被立为储君后,也从未有过争权的举动。

    至于屠秉俊,尽管任职杅泥城执政官后,也有些作为,只谢煌一直以为这位王子太过于残暴,根本不能与二王子平山鸣相提并论。

    谢煌暗自琢磨着,若说王上想另立储君,那究竟会立谁呢?他自然也清楚王上曾经对四位王子的拷问,咋一看,除桑雷所说乃废话外,其余三位王子所说皆有一定道理,若能把这三人所言集合到一人身上,倒也不错,只可惜,这似乎不可能实现,即便是笃丁与平山鸣的想法,也不可能得到完美统一,试想,一个要在各国之间左右逢源,一个却要推行其强硬之策,几乎南辕北辙。

    鄯善国近百年来屡遭外敌强犯,若依谢煌想法,的确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保护鄯善,使得各个邻国不敢再藐视鄯善,以致不再派兵来犯,使得鄯善子民不再遭遇战乱之祸,在风雨缥缈中艰难生存。如此一想,谢煌觉得,除了二王子平山鸣,真没人有这般能力。

    只是,王上似乎铁了心要另立储君,除开曾与自己商议过这事,平山鸣被夺去都蔚之职,如今也没给个正式职务,倒也是明证。既如此,那靡璐也被封为却胡候,是否也与此有关?谢煌倒也没能想通透。

    二王子一向刚勇,这在全鄯善人人皆知,正因为如此,才令他深得子民拥戴,百姓太需要这样的人,带领鄯善屹立在这片大漠中的绿洲,永不遭受侵犯。

    谢煌轻叹口气,始终没能猜透王上想法,信步走到后院,见独子谢归正与谢原用木棍习练着,只是那招式虽然老辣,却并不懂得用身体任意一处当败敌武器的技巧,于是走过去道:“原儿退下,我来教他几招。”

    谢归对眼前的父亲没有多少好感,只道:“也好,那日见您一招击败姚溪,早想学学,来罢。”说罢立个姿势,单等谢煌做好准备。

    怡秀公主与弟媳夏芙坐在一旁正在闲聊,看夫君谢煌要与谢归比试,深知谢煌一向带兵严厉的怡秀公主,担心伤到谢归,上前嘱咐道:“夫君,这可是咱家孩儿,可别太过较真。”

    谢煌淡然笑道:“夫人莫要担心,我只教他些临敌技巧而已。”

    谢归看母亲走回屋檐下,谢煌也似做好准备,立刻提棍上前,想一击而胜。

    谢煌只道:“为父若胜了你,也该有个说法,孩儿觉得如何?”

    谢归一向自信,又曾以一敌八,把那褚宝手下打了个七零八落,自觉对付谢煌不会很困难,便答应道:“说罢,只要我能做到,定不反悔,不过,我要是赢了您,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看好了。”话音落地,手中木棍半点不迟疑地向谢归头上劈去。

    谢归想,堂堂一个带兵都蔚,出招也不过如此,有心卖弄自己的力气,遂提了手中木棍来隔,想,只待这一格之后,迅速变招,到时候,若来不及招架,不管您是不是我父亲,都会败于我手下。哪知这一棍格去,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顺利,谢煌在半途变换招式,那木棍在空中划了个半弧,袭向谢归腰部。

    谢归忙闪身避过,再看谢煌,他止住手中木棍,正冲自己微笑,好似嘲笑他刚才的手忙脚乱。谢归气恼,倒提木棍直扑而去,只待近到一棍之内,举棍横扫。

    谢煌见他来势迅猛,提棍去挡,两棍相交间,只听‘啪’一声,谢煌手中粗实的木棍居然折断,心想,好大力气,必不比平山鸣差多少。不过,这并不妨碍谢煌反击,断了木棍,他不退反进,欺身上前,还未等谢归调整姿势,肘部击到谢归胸前,倒令谢归后退数步,手抚胸口暗暗叫痛。

    怡秀公主忙上前道:“别打啦,停下。”又柔声问谢归,“孩儿,痛么?”

    谢归龇了龇牙,忍住痛道:“还好,母亲无须担心。”

    谢煌淡淡笑道:“怎样,还要打么?”

    怡秀公主道:“今日就到此为止罢。”

    谢煌却道:“孩儿记住,手中木棍并不是你唯一武器,只要得法,身体各处都可用作击败敌人的武器。”说着,往屋内走去。

    谢原笑道:“哥,真有两下子,居然能把大伯手中木棍打折,起码比我厉害。”

    谢归抚了抚胸口,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暂且还斗不过他。”

    “他是你父亲啊,斗不过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日后必会好生教你,只要你用心,肯定能超过大伯。”谢原说着,似乎想起什么,“你刚才与我比试,是不是让着我的,不然,怎能打那么久?”

    “只要用心,一定能超越我。”

    谢归这话,令一旁的怡秀公主及婶婶夏芙,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晚饭刚过,见谢归准备回自己寝卧,谢煌道:“为父说过,若胜了你,也该有个说法。”

    谢归转回身道:“说罢,只要我做得到,定不推辞。”

    谢煌站起身,往书房走去,没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几本破了角的书;“这是一套兵法,拿去看罢,平日里别四处乱跑,多多学习,以后若有机会带兵,自能护一方百姓安宁。”

    谢归并不去接,只道:“我并没打算带兵打仗,那有什么好的?每次打仗,便会使无数士卒战死,那些人也是爹娘养的,将军们只顾胜利,哪里会去管冲锋陷阵的士卒死活。”

    谢煌怒道:“那你不会做个体协下属的将领么?若一个国家没有士卒保护,岂不是任由邻国欺凌?你好生想想吧,这比你寻私仇可更值得人称道。”

    谢归不愿听,倔强地走了。

    谢煌叹口气,眼看鄯善风雨欲来,也不知该把这孩儿如何是好。

    怡秀公主道:“听你回来说,田地郡郡守不是已处死那两个迫害孩儿养父一家的凶手么,他怎还想着要去报仇?”

    谢煌多少了解些官场中的套路,就如当今王上包庇三王子桑雷一般,每个地方都不可能干净得如一湖清水,只道:“有些事,不是为夫能解决得了,不去提也罢,只要让他心里好受些,明儿个,为夫再与他比试时,让着他些,只要他出口气,兴许就好了罢。”

    “让着他些,让他打你两木棍么?那怎能行,你是我夫君,他是我孩儿,都是我最爱的人,容不得你们胡来。”说着,怡秀公主笑起来,“若传开去,还不知人家怎么看你呢。”

    “哎,你以为我想这样么,有什么办法呢。”

    “我有个办法,早些给他许婚罢,说不得心里有羁绊,便再也不想着报仇了。”

    谢煌摇摇头:“这不是个办法,我与那石锰赶到时,看到有个女孩倒在地上,后来听楚羽说,那女孩是归儿养父之女,已是许给他的,当天成婚,没想却有如此遭遇,夫人这时提,只怕适得其反,暂且缓缓罢。”想了想又道,“夫人知道,我与精绝城执政官庞钰私交不错,他有一女,比归儿小三岁,待这件事过去,到时候说说看,若还没有许人,庞钰自会同意这桩婚事。”

    “这倒是个办法。”心里又同情起谢归养父一家来,“想想,那芮兄弟一家倒也对归儿不错,只是他们命太苦,若能到谢家来,自也不必吃那些苦头。”说着,怡秀公主眼角兀自落下泪来,令得谢煌心里也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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